【双聂】绝生.下
#cp双聂
#全文1w+(应该是吧)
part.3
聂怀桑无助地走在大街上，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，或者能去哪里，他的右手已经动不了了，在他眼里，自己和废物没什么区别。
初秋吹来的凉气让聂怀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，他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衬衣，手机也没带，身上一分钱也没有。
大片的红色颜料染红了他的衬衣，绳子和画笔还绑在右手上。路人怪异的眼光让聂怀桑头皮发麻，偶尔还会传来几句闲言碎语:
“这孩子是不是学美术学疯了？”
“你看他那样一定不是什么好人。”
“孩子你以后离这种怪人远点。”
为什么？
为什么要这么对我？
上天对我不公平为什么你们也要放弃我？
是不是我死了一切都好了.....
我只是个废物....
对.....我该去死了....
聂怀桑脑子里不断地重复这几句话，他痛苦地抱住自己的头，嘴里却喊着:
“滚啊！滚啊！”
在无数个夜晚，聂怀桑曾崩溃过，也想过去结束自己的生命，可他还有一点生的希望，每次自己割腕流血的时候他总会想到聂明玦。
我还有哥哥，我不能死....
聂怀桑总是这样欺骗自己，麻痹自己，让自己逃避，他从来没想过去重新活一次，聂怀桑觉得这个世界抛弃了他，逼着他去死。
他以为聂明玦是他的神明，是他的救赎，但他不知道，他和聂明玦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。
聂怀桑身上背负的阴暗面太重了啊....
没办法，一个看清这世间黑暗的人，他是没办法阳光起来的。
“滴滴——”
汽车的鸣笛声让聂怀桑回过神来，不断靠近的汽车让聂怀桑瞳孔放大，可当汽车真正撞在他身上的时候他竟然有一点释然。
终于，可以离开了.....
“怀桑！”
奇怪，好像听见有人叫我，不过...这些都无所谓了。
——
医院刺鼻的消毒水味让聂怀桑稍微回了回神，自己再一次醒来已经是三天以后了。
啊....自己还真是命大，这都没死掉。
聂怀桑自嘲地笑了笑，头上绑着绷带，看起来很丑吧....
“咔嚓”一声门开了，魏无羡拎着一个果篮走了进来，门外的江澄也一脸关心地看着聂怀桑。
“魏同学江同学，你们怎么来了？”
魏无羡和江澄的到来让他受宠若惊，聂怀桑这个人胆小怕事，在学校没几个朋友，但他偏偏跟魏无羡江澄的关系很好，三个人在同一个高中上学，只是大学的时候聂怀桑和魏无羡学了美术，江澄学了体育。
“聂怀桑，你没事吧？”
“...没事。”
聂怀桑摇了摇头，魏无羡却对着门外的江澄说道:“江澄你先去走廊等会儿，我有话和聂怀桑说。”
“嗯。”
待江澄关门后，魏无羡拿起来聂怀桑已经坏死的右手，紧皱眉头，作为一名美术生，魏无羡早就看出来了聂怀桑的右手出了什么毛病。
“出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和我们说？”
“.....”
聂怀桑沉默了，他不想带给别人负面情绪，有些事情他宁愿忍一辈子也不想去告诉别人，魏无羡恍惚觉得，这个聂怀桑和他之前认识的聂怀桑不一样了。
“有些事情你不说，我们永远不会知道。”
“不是这个世界抛弃了你。”
“而是你抛弃了自己。”
“魏无羡，你走吧....”
听到这些话，聂怀桑苦笑了一下，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身体，就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猫一样，但他像是在逃避什么。
魏无羡叹了一口气，轻轻地打开房门，走了出去，他隐约听见聂怀桑说了一句“再见了”，如果那天不是魏无羡和江澄恰好路过，聂怀桑或许早就死在了马路旁无人问津。
part.4
“聂明玦，聂怀桑住院了你知不知道啊？我不管你们兄弟两个有什么恩怨，现在快来医院看他。”
“什么？”
聂明玦本以为聂怀桑只是一时生气跑了出去，以为他又在闹小孩子脾气，但他没想到，自己走的这两个月内聂怀桑会变这么多。
“怀桑在哪儿？”
“就在市医院，还有，你这个哥哥真的不合格。”
说完，魏无羡挂了电话，另一旁的江澄灭了烟，对于聂明玦，他们两个人是见过几面的，对他的第一印象就是严厉暴躁，聂明玦想让他去个普通的学校，没想到聂怀桑一意孤行，报志愿那天硬是和聂明玦对着干，报了个美术学院。
“魏无羡，聂怀桑他能不能出什么事啊？”
“....不知道。”
魏无羡往前走着，他了解聂怀桑的性格，谁也不知道他的心里真正想的是什么，只是决定生死的问题，魏无羡管不了，他也没办法去管。
——
医院内，聂怀桑轻轻拔掉了针管，三天了，聂明玦还是没有来看他，他或许真的该结束这一切了。
啊....去死吧，你这个被哥哥抛弃的可怜虫....
聂怀桑自嘲地笑了笑，但他还是不死心，他悄悄地跑回了家里，望着空无一人的房间，聂怀桑的眼泪流了下来，绝望地跪在地上。
“为什么...为什么不要我了？为什么连最后一眼都不愿意看？”
聂怀桑浑身酸痛，那次的车祸让他受了不少的伤，他几乎是爬着去自己的卧室的，他拿起抽屉里的安眠药，不断地往嘴里倒着，像是没有味觉一般，硬生生嚼碎了咽了下去，又用刀在自己曾经的疤痕上不断地划着。
再见了...这个世界....
——
“魏无羡，如果聂怀桑真的寻短见呢？”
“糟了.....！”
魏无羡突然间想起聂怀桑说的那句“再见吧”，转身跑向医院，另一旁的江澄也跟了上来，可病房内哪还有聂怀桑的身影，他们只看见了聂明玦，聂明玦拦住了魏无羡，问道:
“怀桑呢？”
“不见了。”
“你说什么？”
聂明玦几乎快把手里的东西捏碎，江澄冷笑道:“出事儿了才着急？聂怀桑到底是不是你亲弟弟啊？！”
“我....”
聂明玦哑口无言，自从他考上了警校以后，他几乎是半年回家一次，可他从来没想过聂怀桑瞒了自己这么多。
“你们别吵了，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聂怀桑，而且....”
没等魏无羡说完，聂明玦向着自己家的方向跑去，他有预感，聂怀桑回家了，另一旁的魏无羡和江澄也不傻，跟上了聂明玦的步伐。
“怀桑！”
聂明玦拍打着门，他走的太过着急了没有带钥匙，也许是本能反应，聂明玦直接一脚踹开了门。
一进门，就是倒在血泊中的聂怀桑和空空的药瓶。
“江澄，打电话救人！”
“好！”
看到聂怀桑的那一刻，聂明玦的脑袋“嗡”的一声，医生什么时候赶来的他都不知道，他只知道他在害怕，他害怕聂怀桑会离开他。
血泊中还散落着两张诊断书。
第一张是右手神经坏死，
第二张是....
抑郁症。
part.5
聂怀桑没想到，自己居然又被救了下来，古人云:大难不死，必有后福。
可他的福在哪儿？
魏无羡和江澄把聂怀桑送进医院就走了，只留下聂明玦一个人守在病床边。
“怀桑！你醒了！”
聂明玦抓住聂怀桑的手，这次聂怀桑没有抽出来，而是对聂明玦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。
“哥哥，那两份诊断书，你看见了吧。”
“嗯...对不起怀桑...我没想到....”
“没关系，我不怪你。”
聂怀桑顿了顿，轻轻亲了一下聂明玦的脸，聂明玦惊讶地看着他，却没有生气。
“哥哥，小的时候我总想亲亲你，但是你总是推开我，现在....别推开我了好不好？”
“.....好。”
聂怀桑慢慢地吻上聂明玦的唇，泪水顺着脸颊流到被子上，他想，如果时间可以定格在这一瞬间就好了，可惜不能。
“哥哥....我想去看月亮，你带我去天台吧。”
“好。”
聂明玦把聂怀桑抱起来，去了天台，怀里的人像是没有重量一样，仿佛风一吹就能吹倒。聂怀桑坐在聂明玦的腿上，脖子上还围着他的围巾。
真好啊...还能闻到你的专属味道...
“哥哥，小的时候我喊你看月亮，你总说我不好好学习，天天想一些没有用的事情，哥哥...我知道你想让我成才，可是你知道吗？我活的真的好累....”
聂怀桑哽咽着，聂明玦心疼地摸着他的头发，他不善于言辞，只能通过这种方式让聂怀桑安心，但他不知道，聂怀桑已经对这个世界彻底失望了。
突然间，他用他平生最大的力气推开了聂明玦，走在天台的边缘上，月光下，聂怀桑扬起了他最后的笑脸。
“怀桑你干什么！你快回来！”
聂明玦此刻进退两难，他怕聂怀桑会做出什么傻事，毕竟他只剩下聂怀桑这一个亲人了。
“哥哥...下辈子你不要做我哥哥了好不好？”
“我真的好累好累，这个世界不需要我了。”
“对不起...我到死还只是个废物...”
“胡说！你在我心里才不是什么废物！”
聂明玦吼了出来，风吹过聂怀桑的脸庞，他闭上了眼睛。
“对不起...聂明玦...我爱你...”
说完，聂怀桑纵身一跃，像是一只折了翼的鸟，只是，他再也不会飞回来了。
“怀桑！”
聂明玦冲了上去，可惜，他的手里只抓到了空气。
完了...一切都完了...
这是聂明玦脑子里不断重复的一句话，他还没接受这个现实，明明他走之前还生龙活虎的聂怀桑现在就这样永远的离开了他。
聂怀桑这一生胆小怕事，但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，他却用光了所有的勇气，就连最后的告白他也没有喊哥哥，而是....
聂明玦...
——
聂明玦拿出一套水粉工具放在聂怀桑的墓前，墓碑上，少年的笑颜很是可爱，两个眼睛弯成了月牙，可惜...他再也回不来了。
“怀桑，哥哥辞掉了警官的工作，去开了一家美术展览馆，虽然我对这些一窍不通，但是看见他们画画时露出的笑容我就想起来了你。”
聂明玦顿了顿，手不自觉地附在照片上，很遗憾，聂怀桑到死都不知道聂明玦到底爱不爱他，但聂明玦清楚自己的内心。
因为水粉颜料下压着一张纸条，上面写着:
“怀桑，我也爱你。”
——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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